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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开二胎后,西安人一气生了好多10后

最近接连有关于人口的新闻引发讨论,先是央行的一篇关于人口的论文,提及人口红利将消失,接着是北京户籍人口出生数创十年新低。4月29日,又有国家统计局声明,2020年我国人口继续保持增长,具体数据将在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公报中发布。

人口问题之所以引人关注,可能在于到如今,以家庭为单位来说,每个身处其中的个体或多或少,都感受到了抚养老人、教育子女的压力。作为新一线城市的西安,这几年也经历了户籍改革、抢人大战、二胎放开等人口政策,当下的人口结构如何,这一连串的政策效应如何,出于好奇,我试着从公开数据中找到一些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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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常住人口来看,2000千禧年,西安的人口是741万,到了2019年,这一数字攀升到了1020万。常住人口数据是由人口普查而来,比实际的户籍人口还要多些,包含了那些实际在西安工作生活,但并没有“落户”的人。打个比方,康复路市场上扛了20、30年包的外省夫妇,大概率是没有户籍的,这些人群在城市中很常见。

如今是2021年,第一代“00后”即将走出大学校园,进入社会中。20年时间里,新加入这个城市的人增加了279万,这个数字代表几乎每一个人身边,都有一位非土著的异乡人,他们慢慢磋磨了方言,或深或浅地变了饮食,来到这座城市生活。

区县的人口向地市集聚,地市的人口又向省会集聚,这个趋势不是如今才开始的,但如今却是感受最深的,央行的一篇关于人口、生育的论文意外走红,便是佐证,再不济,至少还有汹涌的房价在提醒人们。

以十年时间来看,省会西安的人口增速在20.41%,这在陕西省内各地市中首屈一指。至于渭南、宝鸡这些城市来说,增速分别为-0.22%,1.12%,虽然也在增,但相对就有限的多。

省会的虹吸效应很明显,十年时间,西安的人口增速在20.41%,全省的人口增速在3.77%,省会人口的聚集,反映了三四线小城的人口在锐减。这次我们单说省会西安,以这样的虹吸效应,对“低生育率”、“老龄化”的大趋势,大概率是更有抵抗力吧。而低生育率、老龄化往往代表着劳动力人口的减少,以及养老负担的加重。

城市人口的增长主要来自两方面,一个是自然增长,就是出生人口减去死亡人口,另一个是净流入人口,即迁入迁出人口的差额。

从自然增长来看,对比1990-2019年陕西省及西安市的出生人口,新生儿人口逐年下降是整体的大趋势。这种趋势在2000年的世纪之交有一个短暂的波动,代表许多年轻母亲选择在这一年生下“千禧宝宝”。

省会西安的出生人口虽然也在缓慢下降,但相比省内要平缓许多,而在2016年放开“二胎”之后,无论全省还是西安,这种下降的趋势均得到了缓解,人口曲线有了上扬,略有不同的是,全省的出生人口在2017年达到峰值,又开始下降,而西安还保持了微涨的趋势。

通过出生人口我们可以区分出90后、00后、10后在全省以及西安的分布情况。从全省来看,90后的数量是580.3万人,00后明显低于90后,为389.5万,比90后减少了32.9%,10后为389.7万,和90后相对持平。

而到了省会西安,尽管00后依然属于低谷,但10后的人数明显有了攀升,西安的“10后”比“00后”多了25.2%。“10后”出生的年份在2010年—2019年,这与背后十多年的人口迁徙背景不无关系。这些“10后”当下的年龄分布在2-11之间,也就是说,少年儿童更多地集中到了省会城市,这对城市的教育资源是比较大的考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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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这是不是就代表西安人的生育率有了明显的改善,或者二胎生育政策的放开,从根本上改变了人口结构?毕竟由于生育成本的高企,以及更加关注个体的感受,生育率低已经是不争的事实。不妨从人口的自然增长率来看:

人口的自然增长率一般指一年内人口自然增长(出生人数减死亡人数)与该时期平均人口数之比。对比西安和全省的人口自然增长情况,一个明显的现象是,在世纪之交之前,西安的人口自然增长率要低于全省,而在2000年之后的几年内,西安的人口自然增长率就稳定地排在了全省之上。这一点不难理解,与世纪之交相比,更多省内的年轻人来到西安安家落户,生儿育女。

自2000年后,全省及西安市的人口一直维持低迷的增长态势,这种趋势在2016年之后发生变化,受到“二胎”放开和西安户籍改革的双重影响。但是,人口的自然增长率在2017年达到“小高峰”后,继续掉转向下,可见用“二胎”政策刺激人口增长的作用已经不太明显。

而进入适婚年龄的90后人数正处在人口下滑阶段,他们进入婚姻的意愿已经发生了改变,低生育率似乎已经无可避免,接下来的00后处在人口曲线的低谷段,而且,他们对婚姻制度的理解可能更加不同。

人口的迁入迁出是考虑西安人口增速的另一个重要原因,仅2017、2018年两年,全市净迁入人口88.79万人,为建国以来西安市净迁入人口的三成以上,人口迁移是这一阶段人口增加的主要原因。这里的迁入迁出人口都有户籍人口为准。

对比近20年西安人口迁入迁出情况,可以发现,在世纪之初的前十年,西安的人口迁入一直高于人口迁出,这就造成人口的净流入是增加的,而到了2010—2015年,这种流入流出出现了一种交叉现象,有些年份甚至流出人口高于流入人口,人口一度出现短暂的负增长状态,回顾那几年,也是西安房价多年低迷的时候。

比较自然增长人口,和净流入人口的近20年变化,也能看出来,2000年前,西安的人口以自然人口增长为主,2000—2008年之间,以外来人口为主要增长源头,在2010年—2015年,西安的人口净流入处于下滑甚至负增长状态,“抢人大战”之后,西安净流入人口猛增,让本地人感受最深的,可能是房价了。

与此同时,人口的年龄结构也在发生变化。2000年,西安市常住人口平均年龄为31.67岁、2010年增至35.61岁,如果不考虑“二孩”政策和户籍新政,按原来的增速测算,2018年西安常住人口平均年龄约为38.8岁,西安统计局测算出来2018年的常住人口平均年龄为37.39岁,人口新政叠加之下,西安人的平均年龄被“减轻”了1.41岁。

当一个国家或地区的60岁以上人口占人口总数达到7%,代表这个国家或地区已经进入老龄化社会,按照这个标准来说,西安早在十年前已经进入老龄化社会。从近20年的人口结构来看,0-14岁的少年人口比例在减少,65岁以上的老年人口比例在增加,处在中间的劳动力人口红利也在逐渐下滑,可以想见,由于吸引了诸多年轻人口,西安已经是省内各地市中人口结构相对最“年轻”的一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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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要了解流入西安的人口都进入了哪些区域,需要以2016为分水岭,因为之后的抢人大战对西安各区县的人口影响远超此前20多年,因此我们将2010年——2019年十年的时间,划分为两个时间段,2016年(含)以前是一个阶段,2016年之后是一个阶段。

可以通过以下图表看出,在2016年以前,7年时间人口净流入排在前四位的区域依次是未央区(37971)、高陵区(31321)、长安区(28461)、灞桥区(18224),人口净流入为负,也就是人口外流的区县分别是碑林区(-43163)、雁塔区(-40847)、蓝田(-9850)、周至(-7571)。碑林区属于中心城区,这些年伴随着钟楼商圈衰落,人口外流似乎不难理解,很难想象2016年以前雁塔区竟然是人口外流的大户,而蓝田、周至由于地处远郊,整体经济发展有限,对人口的吸引力明显不足。

到了2016年以后的3年时间里,由于落户政策全面放开,各区县人口净流入大幅增加,其中排在前列的是雁塔区(319864)、未央区(285926)、长安区(125373)、莲湖区(114267),净流入人口排在后四位的分别是蓝田县(-3213)、周至县(-2038)、阎良区(7522)、临潼区(11807)。雁塔、未央、长安成为落户政策放开后的直接获益者,人们用脚投出了对城市不同区域的期望值,这一点倒是可以和房价对应上。当然也可以看到的是,落户政策对远郊的蓝田县、周至县作用相当有限。

综合对比近十年的各区县净流入人口,未央、雁塔、长安三个近郊区域的人口净流入最多,周至、蓝田两地的人口一直在外流。雁塔区的行政区划将现在的高新、曲江包含在内,以这两年高企的房价来看,这些新吸纳进来的人口已经成为重要支柱。人口从中心城区像近郊迁徙,而远郊尚待发展,因此近郊成为吸纳新进人口的主要区域。

对比未央、雁塔和长安区这三个吸纳人口最多的区,也有细微的不同,在2016年以前,未央、长安区的人口增速一直比较平缓,但都处于正增长的态势,而雁塔区在2016年以前一直处于负增长态势,也就是人口一直外流,到2016年以后,南郊的雁塔区猛然吸纳了远超其他两区的人口,对比之下,未央区的人口增速一直处于正增长的趋势,而长安区在落户政策放开后,吸纳的人口则要弱于雁塔、未央两区。

以莲湖、碑林、新城三区来看,2016年以前,碑林区是老城区中人口外流最严重的区域,迁出人口明显高于迁入人口,莲湖、新城两区的人口流入一直处于不紧不缓的状态,在人口政策放开以后,三个区域中莲湖吸引的人口最多,其次为碑林,新城区排在之后。

对比远郊的高陵、鄠邑、临潼三个区县,高陵的人口净流入要大于鄠邑区和临潼区,而阎良、周至、蓝田三地,以阎良区的人口吸引力最强,周至、蓝田和上述的碑林区一样,属于人口外流的区域,不过一个是伴随着中心城区的衰落,一个则是城市的发展尚未完全抵达的城乡郊区。

人的流动已注定是时代背景,由乡村到城市,由城郊到市中心,由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,这种巨大的变化可能会镌刻在每一个生活在当下的人心中。大数据背后的普通人,也许就跟疫情时流调数据里的普通人一样,送孩子上学,筹备婚礼,去网咖打游戏……在了解了西安的人口迁徙数据以后,我对省内三四线地市的人口结构更加好奇了。

作者 | 图图 | 贞观作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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